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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三题
江西散文网    2011-06-03 16:37

  天安门

  很多事物就是这样,存在于想像中更能产生持久的向往。比如天安门,它那么早就借助于课文里象征性的修辞手法或歌声里的感召力量,牢不可破的矗立在我们幼小的心间。我父亲说他小时候学的第一篇课文和唱的第一支歌儿都与天安门有关。我也是。还有我女儿也是。我听父亲唱,自己也唱,女儿还唱,我们一起唱。时间就在《我爱北京天安门》的歌声中,淌过了五十年、六十年。父亲说,我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北京,去北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天安门了。怎么跟我女儿现在的想法一模一样?她一说起北京就会唱起那首歌,然后问我,什么时候带她去北京看天安门?

  而我,也是盼了三十五年,终得实现。那天,我第一次坐车从天安门前经过,没有停下来,只是扭头张望,如漆的目光把天安门快速刷了一遍。第二天,我决定要去看天安门。天安门前,站满了和我一样的人。别人的身影进入了我的镜头,我的身影也进入到了别人的镜头,我们的背景都是一样的。我在广场上张望,我在很多人的脸上寻找,我从金水桥上走过,我在深深的门洞里穿梭。天安门从课本和歌声里走了下来,就在我的眼前,看起来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宏大,却仍然装满了我的镜头和瞳孔。

  我在天安门前的摊铺上,买了一个心型生肖挂件,用电钻笔刻上女儿的名字,我要作为礼物送给她,心型里的“天安门”三个字是她最早认识的字。

  故宫

  故宫是一个带有缅怀意味的名词。在那个帝国时代,它叫紫禁城。皇宫的威严和崇高,尽蕴其中。北京,现代与古代都走向了极致。而今天,我们要走的是时间的反方向,在这样一座绝世宫阙里,让时光之尘把自己埋藏。

  故宫,一座又一座一宫,各种名字的宫。把两朝帝国的内核团团包裹。权欲在这里乱蹿,从一个宫蹿到另一个宫,从一个人的心里蹿到另一个人的心里;等级在这里排列,犹如汉白玉铺成的围栏和台阶,无数人的命运在这里上上下下;帝制在这里构建,圣谕、遗诏、密谋、暗战、谗言、枕边风、你死我活等等在这里充分搅拌、出炉,然后作用于四海之内。

  而现在,上帝的手,把这一切都拎走了。只留下一座故旧的宫。宏大、苍老、落寞。高高的院墙、深深的城河,似乎在显示它们绝诀的忠诚。漆,无处不在的漆,好像也是甘愿为一个帝国而牺牲自己的,它试图阻止时间的侵袭,试图隔离腐朽、掩藏脆弱,结果它们都失败了。时间像雪一样纷纷落了下,盖在了一座宫殿的上面。用手一摸,全是繁华的齑粉。里面的人,全走了,一个不剩,朝着不同的门,以不同的方式,走出了这座宫。他们要进来,是多么的难,而他们的离开却是那么容易。相对一个世界来说,这座二十多万平米的宫,其实很小,小的到处是飞撞的灵魂,它们各有归宿,去了他们想去或是不想去的地方。皇帝或者一个一辈子从没见过皇帝的宫女,他们归途是一样的。我突然觉得,我们在故宫里走过的步履,都有可能重合着皇帝的脚印;我们身体占据的空间都曾被嫔妃占据过;被我们呼吸的空气早已在古人的肺里过滤了千万次;御花园里垂垂老矣的柏树,在它们的年轮里,一定刻录下了无数的惊世玄密。如果要写宫廷秘史,没有谁比它更有资格。

  故宫,是一座旧时光堆积起来的城堡,它的灰暗之色,像一块砂纸,把历史越擦越亮。

  十里堡

  堡,是北方的屯子,在南方叫村子。十里堡是一条街的名字。却总是容易让人想起一个村庄来,我喜欢这个名字。鲁院是这条街的一部分,或者说这条街就从鲁院的大门前穿过。

  这叫街不算很长,也没有十里洋场的繁华。在北京的城市脉络里,它只能算是一条毛细血管。更接近于勾栏瓦肆,接近于城市生活的细枝末节,不像长安街、王府井,城市生活被无限放大,没有慢和静。而这些,在十里堡有。

  我经常在这条街上跑步,一大早起来,穿上运动鞋,出校门,然后顺着街道跑。街边除了丽景湾国际大酒店,几乎没什么高楼。拉面馆、饺子馆、小商行、杂货店、京客隆,还些一些过了气的歌舞场所,这些建筑降低了一条街的海拔。从这条街上常来常往的人除了丽景湾的下榻客人之外,大部分人身上有一种平民的气质。穿着朴素,表情从容,散步、聊天、溜狗、健身。我每天混迹于人群中,竟然有了一种归属感。除了口音不同,仿佛这些人就是一直在我身边的来来往往的人。

  我不发一言,折身到丽景弯前面的那个开放式小区里去,那里种了很多树,还有一些健身器材和休闲坐椅。大家喜欢到这里来,侃大山,互相寒喧,跟宠物说话。不像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喜欢听他们用北京话聊天儿,张张嘴,就把话说得那么散淡、随性、好听。我不动声色地坐在其中的一张小木椅上,竖起耳朵听,有时也带本书在那儿翻翻。一不小心,一只卷毛小狗,就蹭到我脚下,磨磨叽叽不想走,主人一声大叫,它才掉头回去。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一个人走到林子面去,不想出来。

  晚上,灯都亮了起来。路边的夜宵摊上坐满了人,几个小菜、几串羊肉,几瓶冰镇啤酒,吃得稀里哗啦的。还有一些孩子,操着不同的口音,在街边做游戏,突然从一家小店铺里传出一声呼喊,回家吃饭喽。见一个回家了,另外的也一窝蜂似的散了。街的一个转角处,一辆破烂回收车,还停在那儿,它的主人正要关门开车时,一个老头挑着两袋塑料可乐瓶,央求他收下。他有点不情愿似的做了一天的最后一单生意,然后,慢腾腾的离去。十里堡街从惠通河上跨过,走着走着就到了东四环,路口正对着西单商场,我跟几个同学从这里出去过一次,陪一个同学,到西单商场买了一件旗袍,她穿旗袍的样子很知性,有散文的味道。路的另一头,地铁6号线已经修了过来。一人多高的铁皮栅栏把施工现场团团围住,一条路正在十里堡的地下悄悄掘进。

  对我们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鲁院就在这条街旁。不高的楼,不大的院子,密密的树,树上有跳来跳去自由飞翔的鸟,组成了一个安详而宁谧的文学疆域。这是一个外人熟视无睹,却可以让我们的心灵得到皈依的地方。这一个月里,我们的生活都在围绕它旋转。它也必将成为我们一生中对一条街无可或缺的指认。

编辑:骆寒蕾
来源:江西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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